“你什么时候回来北京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秦怡一边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埋怨关瑞。
咖啡厅里人虽不多,但雨后的傍晚让人心情却格外放松。
“我压根儿就没走”
关瑞捧起咖啡喝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
“把仓库和办公室退掉,我把结算下来的二十多万块钱都打给了我父亲,希望能帮他救救急。我把自己锁在公寓里想了一天一夜,不吃饭不喝水,真的是一天一夜哦”
“我想不通很多事,也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跑回江苏老家,愿赌服输,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能一直靠着我父亲来规划,我决定从零做起,重新来过”
“那你”秦怡关切的问。
“调整好状态后,我去了一家证券公司应聘,负责人看我有经商和操盘经验,加上我的专业也比较对口儿,就让我留下了。进到公司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以前在电脑上炒股之类的都弱爆了,金融证券是非常专业的行业,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所以我就拼命加班,拼命追赶”
“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同事一年的业绩,帮我的客户们赚了不少钱,当然,我的佣金也越来越高。秦怡,我发现上帝真的很公平,他在我最绝望,最低谷的时候,真的为我打开了另一扇窗。”擺渡壹下:嘿言格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秦怡专注的看着关瑞,听他微笑着谈起这段日子的过往,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希望,是感恩,已经丝毫感受不到从前的那股高傲与任性,放佛他一路走来是如此顺理成章一般,但秦怡知道,关瑞受的苦,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关瑞,你就是自己的上帝,是你自己给了自己一次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机会关瑞,你变了,你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感恩了”
关瑞见秦怡如此褒奖自己,反而有些难为情。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了,主要是我被逼到墙角,大势所迫,再不奋起努力,我整个人乃至家族都要一蹶不振了。我不光是为自己,也要为我的父母,我的家族争口气,一个男人,不能随随便便就自暴自弃,对吧这话还是当初你教育我的”
两人都会心一笑。
秦怡又想起什么,问道,“那你父亲的服装厂怎么样了,不是说工人都遣散回家了么你放心家里的事吗”
“我爸非常支持我留在北京继续打拼。没错,家里的服装厂是停产了,但我爸是个非常坚强的生意人。他把进口的制衣机处理掉,换了几台国产的织布机,重新招了几个工人,改做床上用品了。”
“生产床上用品,工艺相对简单,成本也较低,但销路却比服装容易的多,虽然金融风暴的后遗症还在,但我爸有信心,让家族企业重现往日辉煌。说实话,我都佩服我爸,拥有一颗打不死的心”
关瑞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秦怡看得出,关瑞对他父亲不仅仅是钦佩之情,更多的是感激。
谈及自己的时候,秦怡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新工作,以及家里的情况。
“你和苏达怎么样了”关瑞突然问。
“还好啊,”秦怡笑着回答,“我俩还挺好的,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我找对人,他也没让我失望。”
关瑞微笑着点点头,尽管笑容中多少带点苦涩的微笑。
“秦怡,我以前对他有些偏见,说话有些不中听,那会儿不太成熟,有机会记得代我向苏达道歉啊”
秦怡一笑,“好啦,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谁还记得那点儿小事”
“那你呢,你也单身这么久了,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何况你还这么优秀,在望京有房子,收入也很丰厚丰厚。”秦怡又将话题转到了关瑞身上。
“我”关瑞靠在椅背上苦笑,“我随遇而安吧,我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事儿强求不得,只能看造化,看缘分”
说着,关瑞将目光慢慢移向窗外。
“明天肯定是个晴天,你看,多美的晚霞”
秦怡也顺着关瑞的目光向窗外天空寻去。
马猴儿向苏达请了两天假,但在请假之前,马猴儿终于把那两家公司的外卖业务谈了下来,将合作意向书拍在苏达面前。
苏达和贾小涛都喜出望外,两人明白,这笔业务能谈下来,就意味着怡达快餐终于到了注册公司的阶段,到了可以真正脱离作坊式的个体经营。
马猴儿没具体说自己请假去做什么,只是含糊的说办点私事儿,苏达也就没再追问,但马猴儿嘱咐苏达,既然自己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下来了,那注册公司,寻找新址,招兵买马,店面装修的一系列事情都要马上着手去做越快越好,因为订单不等人,完不成订单就意味着违约,就要付违约金。
苏达表示心中有数,马上着手去办。
马猴儿和苏达沟通完店里的事,拿着包走出店面,边走边拿出手机。
“喂郭英我是马天明,你现在医院吗,你告诉我哪个病房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阜外某医院的病915病房里,郭鹏坐在父亲郭富贵的床边,马猴儿站在床的另一边,郭英则正把马猴儿带来的康乃馨,插进床头柜上的花瓶中。
“这位是”
郭富贵仰面看着马猴儿。
“爸,他就是我跟您说过的那位马大哥,每次我唱歌,都给一通道弹琴了”
郭英看着马猴儿的背影,赶忙又捂着嘴,控制自己的又要决堤的情绪。
马猴儿来到护士站。
“请问,915病房3床的主任医师是哪位,我去哪找”
护士查了查电脑档案,举手指给马猴儿看,“喏就是右手第五间”
医师办公室。
“3床病人的配型和资料我们已经研究过了,眼下病情还算乐观,但至于以后怎么样,我可不能给你打包票。这毕竟是尿毒症,你也知道这病的根除办法只能是换肾。”医师认真的给马猴儿介绍郭富贵的病情。
医师继续说道:“他的两个子女我们都已试过配型,但都失败了。按常理来说,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
“那就是说,即便他的孩子想给他捐个肾,也是不可能的了。”马猴儿问。
“嗯,可以这么理解。”主治医师点头。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马猴儿。
“目前,作为院方,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比如尽可能的减免他们家的费用,我们都知道他家的情况,非常可怜,值得同情和惋惜。另一方面,我们也把病人的资料上传全国的数据库,如果有合适的配型,我们就可以给病人进行移植手术”
“那这个数据库的几率有多大”马猴儿。
医师犹豫了一下,“这个几率我无法统计,有的病人也许几天就能得到合适的配型肾体,有的病人可能直至死亡也没能等到。”
听到这儿,马猴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眼前浮现出郭英的微笑,眼泪,失望,还有期许。
“大夫,病人现在欠了医院总共多少钱”
医师翻开电子账单看了下,“五万多,不到六万。”
马猴儿站起身,“这笔钱我明天补齐。谢谢你,大夫”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医师有些迷茫,喊住马猴儿,“你,你是病人的家属还是”
马猴儿回头对医师一笑,“我是他们的朋友。”
说完,推门离去。
王丽芳这段日子忙的不可开交,当她从老公孙晨口中得知苏达的事情后,后怕之余,还是在电话里埋怨了这个弟弟一顿。
王丽芳和孙晨亲眼看着华子是如何起家的,对华子的为人也是非常了解,她“警告”苏达,“你下回再干这么冒险的事,也不通知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当然,王丽芳也有让自己闹心的事儿。
年后,王丽芳就忙着云鼎轩几家分店盘点查账的事,每天开会,加班查账,搞得王丽芳头晕脑胀。
工作之余,王丽芳也没闲着,带着自己的助手分别去了京郊几家养老院,给老人们带去了很多慰问礼品,如水果,速冻饺子,象棋和书刊杂志等。
这些钱都出自云鼎轩自己的慈善账户。
每年年底,云鼎轩都会拿出收益的百分之五作为慈善基金,主要帮扶京郊附近的养老院,以及条件简陋的小学,这是孙晨夫妇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主要由王丽芳负责实施。
但当王丽芳今年去了北郊一家叫恩慈的养老院时,院长的一席话却让王丽芳急得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