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永存又在罗天醮门下修行了五年。这天中午吃过饭,永存照例在密室中研读有关光法术的书籍。罗天醮呢?在他的房间里呼呼大睡呢。“师傅可真是的。”永存一边叹气,一边依然做着笔记。永存伸了个懒腰,因为中午光线充裕,看见了平时从未看见过的机关,是一个与密室机关相同的光点。永存心中疑惑,吟诵灵光咒击中光点,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永存来回走了走,看到挂在书架上的镜子,脑袋一转,想到平时师傅邋里邋遢的不好梳洗,没必要在这里挂一面澄明透亮的大镜子。又想到密室白天的照明就是靠几面大镜反射阳光取得,于是取下镜子,反射阳关对准光点。“轰隆”一声,永存脚边一块水泥折了一边下去。
“呼,吓我一跳。”永存将脚探了下去,在水泥折下的另一边探到了一副梯子。永存走下去,脚刚一踏到地面,四周便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书架。永存疑惑其中原理,但更疑惑的是这些书的内容。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的亮度,永存发觉这间密室下的密室比上面的那一间更大,藏书更多。永存四处走走看了看,发现这之中有一些书是上面光法术书籍的原本,甚至是孤本;但更多的是与暗法术相关的书籍。其中一些西文书籍从装饰上就能明显区分,因为光系的均为黄皮镶金边,而这些书均为黑皮无镶边。“师傅不是光系法师吗,为何在此藏匿如此之多暗法术相关的书籍?还是说师傅其实也在修习暗法术,亦或师傅与暗法师为死敌,研习这类书籍以寻求他们的弱点?”
永存心中疑惑,随手拿起一本叫做Tenebris的书。永存西文学的马马虎虎,翻开后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词汇,但他明显看得出来这是与以前所学光法术完全不同的体系。又拿起作者名为罗咏夜的《暗法术原理与入门》,读了起来:
“……说到暗法术,就不得不与光法术相提并论。光法术与暗法术相互克制,这或许也造成了二类法术修习者的相互敌视。也因此,光法师不能修习暗法术,暗法师也不能修习光法术。据说文朝始皇帝仝衢可同时使用两种法术,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但更有可能的是始皇帝麾下有一批光法师与暗法师。坊间也流传着一些‘同时可使用光法术和暗法术的人就是上帝转世’之类的传闻,虽然一些古老的西文著述里也有类似的话语,我依然对这些传闻嗤之以鼻。对于这些荒诞不经却又无法辩白的思想,当以深恶痛绝……”看着这本像入门教材的书至此,永存感到十分困惑:为何此人在写到此处时情感如此强烈,暗法师不是应该尽可能隐藏自己包括自己情感的吗,何况这本书可能会被很多暗法师读到。到底是怎样的经历使得作者对这样的言论憎恶万分呢?在之前学到的黑暗教会以及著名的暗法师中,都没有这号人的存在,罗咏夜,到底是谁呢?
“……暗法术与光法术完全不同,若非要说有相同之处,便是暗法术与光法术同样需要极高的天赋。一般来说,每千人中可以出二十个各系法师。而每万人中只能出一个光法师,而暗法师更少……”原来光法师这么稀有,永存心中思忖。
“……”
不知觉间,日头转过,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永存想到不该让师傅发现他进过这一重密室,急忙合上书,瞥见封底上的字:
只有力量是真实的
这更加剧了永存心中疑惑,但不及多想,他将书放回原处,正要将镜子放回时,突然想尝试一下书中所说暗法术。书中说暗法术应将自己想做贪婪的窃贼,不肯将自己所得一物予人,反向他人索取更多,这与他所习得的光法术释放自己所能释放的私藏的圣光的心法完全不同,不过永存却丝毫不觉得不自然。永存这样想着,吟唱着噬光咒:“吾以虚穹之名起誓,光之不存,灵之所在!”
只见永存周遭仿佛黯淡了些许。
或许只是一片乌云遮住了圣光吧。
永存收起了镜子,走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