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位先生!”正当叶轩要迈步进门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拦住了叶轩。这人脸上带着一副虚假的笑容,对叶轩拱了拱手说道:“先生,您的请柬呢?”
“什么请柬?”
“我家主子给这益州城各大才子送去的请柬啊!”
“哦,我没有!”
“什么?”中年人一听叶轩没有请柬立即就收起了那副笑脸,上下打量了一下叶轩,看他一声普通长衫,身上也没有任何华贵的装饰品,于是便认定叶轩只是一个穷酸文人。当下不禁冷笑一声:“哼,没有请柬还想进去?去去去,一边去。”
叶轩暗自皱了皱眉头,不过脸上还是挂着一幅笑脸,说道:“我说,这位兄台,你看那白字黑字写的清楚,‘凡腹有诗书者皆可入内’,您不认字啊?”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那告示,又看向叶轩不屑的说道:“告示归告示,这天香楼就这么大,要是谁都可以进,岂不是要把这酒楼给挤塌了?”随后话音一转:“你要想进也可以,先交二百两押金!”
“啥,二百两?你丫开黑店啊,我进你个破酒楼都得花二百两?”叶轩不禁破口大骂。
“切,小子,一看你就是个土包子,这天香楼可是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酒楼,就算你进去普通的吃一顿都少不了百两银子,更何况现在里面现在全是达官贵人,冲撞了任何一个你都担待不起。去去去,没钱就别装大尾巴狼。这种地方也是你一个穷酸文人能来的地方吗?”
“放肆!”若雪大喝一声,不过这次没有拔出剑来,因为叶轩已经提前按住了她想要拔剑的手。
此时叶轩的心里自然也是怒极的,呀呀个呸的,我堂堂三皇子想冲撞谁不行?不过他现在却不能暴露他三皇子的身份,不然今天的赌局可就算是输了。所以此时只能是忍了这口气。
靠,不就是钱吗?你不让老子进,老子还偏要进。
这时若雪看叶轩按着她的手,不禁脸红了一下,不过立即就恢复了,低声说道:“先生,这奴才甚是可恶,要不要奴婢拿下他。”
“别冲动,等今天这事完了再找他算账不迟!”叶轩沉吟了一下,问道:“今天这文会我们还得进!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够二百两吗?”
若雪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
叶轩接过,打开看了看,两张都是一百两的银票,倒是刚刚好。
走到中年人旁边,将银票往他手里一拍,叶轩道:“怎么样,这下我可以进去了吧!”
那中年人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他倒是没想到叶轩真能拿出两百两来,不过他刚刚已经撕破脸皮了,此时也不好在笑脸相迎了,再仔细看了一眼叶轩,确定自己的确没见过叶轩这号人物,这益州城里有权有势的他都认得,所以也不怕叶轩有什么身份,当即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慢着,还没完呢!”
叶轩不禁皱眉道:“你还想干嘛?”
“你没看见吗?腹有诗书者进入,所以除了这两百两押金外,还得赋诗一首,才能进去!”
“哦,赋诗啊,这容易!”叶轩不禁笑笑,这别的不会,写诗可是他的老本行啊!
“什……”中年人看叶轩居然一副轻松的模样说容易,不禁冷笑道:“你以为随便写一首歪瓜裂枣的诗就行吗?只有达到标准才能进去。”
叶轩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不知这评判标准是什么?”
“评判标准嘛,自然是由我来评判了!”中年人昂着头趾高气扬的说道。
“你?”叶轩不禁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看他这幅模样不像个读书人啊,于是开口问道:“兄台可曾考取功名?”
中年人看到叶轩那怀疑的眼神不由大为不爽,冷哼了一声,道:“在下虽未考取功名,但四书五经,百家经典都是熟记于心,评判几首诗还不是手到擒来。唉,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信不信,孔圣人的儒家经典,你随便找一篇来我都能倒背如流!”
哎呦,你还真喘上了?叶轩不禁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我不信!你倒背一个我看看!”
“你!”这下中年人说不上话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刚才只是一时嘴快,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倒背如流了。
这时周围猛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在周围看戏的那些人大都是没有银子进不去的文人,早就看中年人不爽了,此时看他吃瘪都是纷纷起哄起来。
“背一个!”
“我们也不信,你到是背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
听着周围的哄笑声,中年人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大声道:“那倒背如流只是一种修辞手法,你们这些文人连这都不懂吗?”
切,周围猛地发出一阵嘘声。
叶轩只是笑笑,他懒得和这人玩这种文字游戏,上前问道:“不知兄台贵姓啊!”
“哼,在下免贵姓甄,名友财。”
“啥,真有才?”叶轩不禁愣了愣,这名起的……
说起名字,中年人似乎忘了刚才的尴尬,很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这名字不错吧,我老母亲按着家谱给我取的,排到我刚好叫友财,这就是天意啊,这名字即寓意着有才华也寓意着有钱财。很少见吧!”
“少见,真少见!”叶轩一边憋着笑一边说道:“这厚脸皮的我见过,不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我还真是从未见过。”
“你!”中年人被气的够呛,一甩袖子冷哼道;“你那诗还写不写了?”
“写,当然写!”叶轩说着,向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书桌上走去。
中年人看着叶轩的身影不禁冷笑一声。“哼,明知道我是主审还敢如此得罪与我,真是不知好歹!”他已经打定主意,待会不管叶轩写什么,哪怕他写出了惊世的诗词,他都会评判不合格。“哼,还想参加文会,小子,先回去学学为人处世吧!”
……
“先生,我来帮你研墨!”叶轩刚刚走到桌前,小桂花就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说道。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她的先生文曲星下凡,写首诗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若雪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叶轩,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写诗,当初写咏桂花的时候她不在场,而如今她终于有机会亲眼看到叶轩写诗了。
叶轩笑了笑,摸了摸小桂花的头,开始思考起要写什么来了,按理说这唐诗宋词八百首,随便拿一首出来都能唬住这群人了。
可是如今他已经得罪于中年人,恐怕写什么都是一样的结果,既然这样,那不如干脆往死里得罪好了。
从小桂花手里接过毛笔,开始写诗。
片刻后,诗成。
甄友财上前拿起来一看,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写的什么,怎么连题目都没有?”
“这题目嘛,等你读完自然就有了。”
“哼,故弄玄虚!”甄友财心里想着,一边开始开口诵起纸上的诗:
千锤百炼始成形,一颠一倒布上行。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甄友财刚刚读完就皱起了眉头,不满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的诗,我读完了,怎么没看出来这诗名啊?”
“嘻嘻,你真笨!”一旁的小桂花捂着小嘴笑道:“连我都知道,这写的是缝衣服的针,这诗名就叫咏针。”
这时周围猛地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兄弟,只认衣冠不认人,写的好,骂的好!”
“兄弟,这么多才子,我就服你!”
……
甄友财刚才只是急于否定叶轩,此时经过周围的人这么一闹,顿时回过味来,这诗是在变着法儿的骂他呢!
“小子,你敢骂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甄友财满脸怒色,对身后的几个伙计吼道:“给我上!”
就在此时,从酒楼大门处传出一个声音:“好一个‘只认衣冠不认人’,先生此句真是妙极,妙极。”
叶轩扭头一看,出门口走出的是一个头戴纶巾,身着紫袍的年轻人。
甄友财一瞥见那年轻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冷汗直流,颤声道:“高管事,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年轻人狠狠瞪了甄友财一眼,冷声斥道:“我不下来能行吗?主子让你在这迎接客人,你倒好,在这为虎作伥起来了,狗奴才,主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