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还睡不着的蓝蓝给莫言打了个电话,包房太吵他没有听见。后来才回短信对她说,跟李子明在外面玩,等一下就回去,让她盖好被子好好睡觉。
看完短信,蓝蓝感到无比难过,心想就知道玩,难道就这样玩到老吗?
她不回短信,莫言也不生气,知道她牵挂着他,不然也不会打电话来。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惦记着,才有存在感,才不会觉得孤单,此时,他心里暖洋洋,甜丝丝的,感觉特别幸福。
被爱和爱的感觉其实是一样的,心烦的时候,看见她就开心了,累的时候,抱着她就不累了,就连饿了的时候,看到她都会忘记饥饿。爱会产生一种神奇的力量,神奇的力量……。
莫言醉眼朦胧的瞅着酒杯啵的亲了一口,心想爱情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她陪伴的爱情更加神奇,因为和她在一起很舒服,踏实。她不像他那些势利眼同学,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她总是报着一颗平常心,可有可无,无所谓的样子。她也有理想,有抱负,可她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违背常规,不择手段。
有时候,他憎恨她这种与世无争的生存之道,有时候,他又不得不佩服她。即便别人再给她施加压力,她始终会坚持自我,做真实的自己。
她就像另一个世界上的人,一个单独的生命体,身上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想到这些,他就莫明其妙的笑了,笑得酒都从嘴角流了出来。他用胳膊抹了抹嘴角又在酒杯上亲了一下,因为她就呆在酒杯里。
醉眼迷离的吴雅茹看了看骨瘦如柴的李子明心想,离开老家七八年了,李明可能都不认识他们了吧?望着这个被麻古蚕食得皮包骨头的男人,突然后悔跟他来到西城并从事这样不光彩的行业。如果呆在乡下,过着“你挑水来我打柴”“你织布来我耕田”的的普通生活,或许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可怕的样子。
李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害怕吧?我亲爱的宝贝,希望你不要那样,如果你那样妈妈看到会伤心的。你的爸爸虽然不务正业,可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即便他在你心里不够光辉高大,可我还是希望你在看到他的那一天,能够喜欢他,并且爱他。
宝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他,杀了自己,结束这种被人瞧不起的,被法律所不容的罪恶,糜烂的生活,可是我下不了手。他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即便他现在活着和死人无异,可他也曾有理想,有抱负,他也曾很爱我。就算这一切成了遥远的过去,但我还是狠不下心放开他的手,就算他爱吃喝嫖赌我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我相信他还爱着我,并且一直都爱,甚至会爱一辈子,因此,要想让他死,除非我先死了。
经过这一番内独白,她就激动得泪雨滂沱,于是又往嘴里灌了几口白酒,然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的宝贝,再过一段时间妈妈就把你接到西城来,让你上西城最好的学校,吃西城最好的美食,到西城最顶尖的儿童娱乐场所玩耍……。妈妈的确给你的爱太少了,但现在,只要能给你的,我都会全部给你。
她一边想,一边回忆李明二岁时的样子,可她的神经被酒精麻痹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哇哇大哭的,模糊的,幽灵般婴儿的轮廓在不停的晃悠。
愤怒使她踢掉红色的高跟鞋,扯烂丝袜,带着一股仇恨抓着自己的大腿。她的双腿虽然不够修长,可也很撩人,有几个下流的男人瞅着她那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内裤,就会流口水。
莫言的酒量比较好,虽然喝的酒比吴雅茹多,可头脑却比她清醒。望着她痛苦的醉态,他根本就不想理会。要哭就使劲哭吧,他才不去安慰她呢。
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就没有人安慰他?爸妈怎么不在这个时候来问问他在干什么呢?虚伪,一个个都他妈的虚伪。
此时,包房里醉得只剩下莫言和李子明,还有那个下巴上长颗大黑痣的男人。
李子明望着趴在另一个朋友屁股上的吴雅茹,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将她搬到一边,然后用食指挨个儿戳戳倒在沙发上的人眯着眼睛说:“嗨,嗨,都,都怎么了这是?快醒醒,嗨,醒醒。”说着倒在少根手指的男人身上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
凌晨三点钟,服务员将在沙发上睡着的人一个一个叫醒,该打烊了。他们只好很不情愿的你挽着我,我扶着你,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出了银沙KTV。
莫言按照李子明的吩咐告诉服务员把没喝完的酒存起来。服务员拿着单据让他签了字,然后将圆珠笔和单据装进口袋开始打扫房间。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走在西城这午夜的街头,望着宽阔的马路,和马路两边迷蒙的街灯,仿佛走在云团之上那美丽的天堂,可他们丑陋的面容和痴傻的醉态俨然被捉到地狱进行受罚的魔鬼。
他们这群害人的魔鬼有的蹲在这地狱的街灯下哈哈大笑,有的站在这地狱的街灯下哇哇大哭,还有的抱住这地狱的树对从街上经过的女人打口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