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就是我在沙发上睡去,而萧云儿回到卧室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们早早的就起来,穿戴好,我开着车载着萧云儿去我家。
萧云儿显得有点儿紧张。
“没事儿,我外婆很挺喜欢你,你别那么紧张。”
萧云儿闻言哼了一声:“谁紧张了。”
然后心虚的看向窗外,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我不禁莞尔。
驱车一个半小时,我到了好久没回来的故乡。
算算日子也快有三个月没回来过了。
别说,闲林这一指弹完地每隔一段时间回来都会有新的变化。
或许是我对这里太熟了吧,所以哪家店拆了重装了我都能敏锐的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似乎往好的地方发展。
车子开不进家门大院,因为这里房子造的太密了,中间的过道太小,车子开不进去。
我把车停到了附近的一个公用停车场,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和萧云儿一块往家里走去。
老外婆知道我今天要来,一直坐在门口在等我回来。
看到我和萧云儿显然非常的高兴,不过她明显对萧云儿显示出更大的兴趣,不断地对她问东问西,倒是对我带回来的东西视而不见。
坐着聊了一会儿以后我提议带着外婆去西溪印象城逛逛,给外婆买几件衣服。
带着外婆出门的时候她碰到熟人都显得特别有面子。
“是啊,我外孙回来看我了,这个姑娘我是我外甥媳妇,漂亮吧…”弄得我和萧云儿都羞愧的无法抬头。
趁外婆不注意我悄声对萧云儿说:“别介意啊,我外婆就这样,喜欢炫耀。老人家嘛,都喜欢要面子。”
萧云儿轻笑道:“没事儿,我不介意。”
上车的时候萧云儿很贴心的陪外婆坐在了后面,陪她聊聊天,萧云儿就是萧云儿,什么都能聊到一块去,和外婆在后面聊了个眉飞色舞,好不热闹。
到了印象城停好车,带着外婆逛起了商场。
“外婆啊,我给你寄钱你怎么不去买点衣服穿穿呢?这衣服我看着都穿了好几年了,有点褪色了。”
外婆倒是显得不在意“我一个老太婆要穿的那么好干嘛?只要你有出息了别忘了我这个外婆就好了,有空回来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老人的心愿一直很简单,简单到她对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需要任何的回报,只需要一份惦记,一份探望就足够了。
我忽然觉得有些愧疚,这份养育之恩,我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外婆倒是显得很正常,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我注意到萧云儿的眼睛也有点红肿了,将心比心,萧云儿对她爷爷就和我对外婆差不多吧。
“外婆,我们先去超市逛逛吧。”我带着外婆去了底下一楼的超市。
进场后外婆走走看看,却什么东西也没打算买。
她走到买棉拖鞋的地方,拿起一双双棉拖鞋看了又看。
旁边的超市导购小姐上来询问道:“奶奶你是要买拖鞋嘛?女款的拖鞋在那边。”导购小姐指着对面的货架。
外婆却挥了挥手,“不是给我买,给我大外孙买,我自己做的那些拖鞋我外孙不喜欢穿,太土了。年轻人还是喜欢这些漂亮的拖鞋。”
这一番话我听得我差点没掉下眼泪来,初中的时候我总是嫌弃外婆做的拖鞋老土,自己都不好意思在室友面前穿,吵着要换一双棉拖鞋,最后还把鞋子扔了。
那个冬天,外婆叹着气去把我扔掉的鞋子捡了回,双手摸着这双鞋子看了很久,可能是不懂为什么她幸幸苦苦一整一线缝起来的拖鞋,居然得不到珍惜吧。
我当时还不懂事的说了一句“破拖鞋,还捡回来干嘛?”
第二天一双崭新的棉拖鞋放在我面前,我心满意足的拿着去学校放在寝室里。
当时年幼无知的我又怎么会想到我的那些话会让外婆记挂一辈子?
我上前拉住了外婆“外婆,这里的鞋子我不喜欢,还是你做的保暖,我想穿你做的鞋子好不好?”
外婆一愣,然后看了看手上的鞋子。
“星宇你现在也是做老板的人了,怎么能穿那些掉价的东西呢?日子要往好了过,外婆给你买一双好的啊。”
“外婆,我觉得你做的鞋子就是最好的,真的别买了,我不喜欢这里的鞋子。”
外婆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上的这双拖鞋塞回了原处。
“也好,我今年刚好多做了几双拖鞋,你爸爸也穿不了那么多,你回头带走啊。”
“嗯。”我点头答应。
那导购小姐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还带着一丝鄙夷。
我心想你懂个屁,现在手工的才是最值钱的。
外婆在超市里逛了一圈也没想着要买什么,向来节约的她都是能省就省,不乱花钱,家里能用的东西不是坏掉都不会换的。
外婆逛了一圈老是念叨说这里的东西贵,还是去我们闲林的小商品市场买划算。
倒是萧云儿挑了几样新奇的厨房用具给外婆,可是外婆不会用,说买回去也是闲放着,所以到最后什么也没买,我们空着手出来的。
我们在外面的一家饮品店坐着点了杯果汁,老外婆看了上面的价格,啥都没点,说不渴。
我知道外婆这是舍不得花钱,这一点和我外公很像,也说不清是谁传染了谁。
那我能让外婆看着我俩喝嘛?所以不由分说给她也点了一杯。
结果外婆掏出了一个小荷包,拿出了一叠卷在一起的钱。
我注意到里面还有不少一毛的,这是她买菜的钱吧。
“不用了外婆,我长大了赚钱了,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外婆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对啊,我们家星宇长大了,都知道孝敬外婆了。”
我心想这哪是孝敬啊,分明就是一杯饮料而已,可是老人家却把这简单的一杯饮料看作是回报,我的眼睛有点湿润,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坐着喝饮料的时候外婆不断地用手比划。
“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就这么点点大,也不哭也不闹,躺在床上很安静,没想到这么一晃,却长得这么大了,都赚钱了,也要娶媳妇了。”
我长大了外婆却老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满头的白发,眼角,额头的皱纹,日渐佝偻的背脊都在告诉我眼前的这位老人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外婆以前是一个地道的农民,没结婚的时候有三个弟弟要带,结婚没过多久,外公就去外地工作,她一个人一边干着农活带大了我妈妈和阿姨两姐妹。
后来我妈妈结婚了,生下了我,又把我亲手带大,可以说她幸苦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想着去收取什么回报。
岁月总是太残忍,在她的身上刻下了太多太多痕迹,缺什么也没给予,老人家苦了大半辈子,对幸福的要求都是难么简单,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她。
........
喝完了饮料我们去楼上逛,我想给外婆买几件好一点的衣服,萧云儿充当起了形象顾问,替我们筛选起了衣服。
“这两件不错,外婆我带你去试一下吧。”萧云儿拿了两件衣服带着外婆去试衣间了。
我有点感慨,想抽烟发泄一下刚掏出烟就被店员阻止了,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在这个点商场没什么人,有人来玩也是一些年轻的大学生,他们两上洋溢着的笑容显示出他们的轻松。
是的,活的很轻松,真希望这样的笑容能一直挂在他们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萧云儿和外婆从试衣间出来。
萧云儿就是萧云儿给外婆挑的衣服显得非常合适,外婆穿上去显得年轻了十几岁。
我大手一挥“买了!”
结果最后居然是萧云儿付的钱,我居然没有抢过她,我打算掏钱的时候她已经刷完卡了,这尼玛也太快了吧。
她朝我调皮的眨眨眼睛“今天所有的消费我来出。”
我明白了,她这是借机来收买人心呢。
丫头有心,我就不阻止了,让外婆更喜欢她一点儿有什么不好?
又逛了几家店,萧云儿给我老妈也买了一件外套,上午的收获暂时到此为止。
我们吃了中饭,继续杀向商场,给外婆配齐了全套,给我老爸配了一双皮鞋一件外套,老妈配了一双高跟鞋,还有一件毛衣。
我也是蛮佩服萧云儿的购买能力的,这才多久就买了这么多东西,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有钱任性的好处。
接着我们带着外婆去看了电影,外婆自从嫁给我外公以后就没有在看过电影了,以至于现在的3D电影都不知道是啥样。
这也算是了全了一桩心愿,带外婆体验了一下新事物。
看完电影后我们就回家了,外婆早上买了一大堆的菜,执意要亲手做给我吃,我也不推辞。
萧云儿想去帮忙也被外婆推了出来。
我拉着萧云儿说“好啦,这是外婆的一番心意我们安心受领就是了,不然我外婆和憋了一桩心事,睡觉都睡不着的。”
萧云儿坐下来和我谈起了我的外婆“一开始听到外婆喜欢炫耀还以为…”
“还以为她会很势力是吧?”我接过了萧云儿的话,“我外婆她不是一个虚荣的人,顶多有点儿好面子,她只是为我们感到光荣而已,就和你爷爷老是喜欢夸你差不多,更多的是因为我们,而不是她自己。”
萧云儿正色的点点头“星宇我要向你道歉,我一开始有点儿误会你外婆了。”
“我又不会怪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星宇看得出来你很爱你外婆,能告诉原因嘛?我想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