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芳姐 > 第60章 如果不是想再回到你身旁
    该怎么说,我是不怕苦,但免费干活和有偿干活还是不一样,

    累,

    抽筋剥皮地累,

    吃饭,睡觉都没啥,唯一难熬的是做工,我这样一个苦惯了的人,也怕做工,

    和这里比起,在尼捷打工算来还是天堂,为了盈利,这里面建了一些宽敞的房子,专门接外头厂子里的加工活,拉了来,让我们免费做,

    车间里有做布娃娃的,有灌猪大肠的,有做电子产品的,还有缝纫,呵呵我不知道别人怎样,但我看以前在商场叱咤风云的郑姐,也规规矩矩的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手里拿着个绣花针,在一个一个地艰难地缝着布娃娃身上的纽扣,我就啥也不说了,

    我告诉的人,说我会做电子,会包装,我是个熟手,但她不让,说人员满了,她将我领到灌肠的车间里,说我每天必须灌一百斤大肠,要是晚了,就没得饭吃,不但没饭吃,但活儿还是要在当天赶完,不然不能睡觉,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组装电子产品是个轻松活儿,所以这里家里有些钱有些背景的,都暗自买通了人,每天做这些轻松的活计,没门路没钱的,就只能做最粗重的活计灌大肠,

    虽然我从小就开始干活,但灌肠我还真做不来,

    我力气算大的了,但一天到晚地不停往肠衣里塞肥肉,塞的我一点劲都没了,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气力拿碗,挨着我坐的一个女的,五十多了,但手脚比我利落,她告诉我灌肠的诀窍,但我就是学不会,

    “累啥啊”我疲惫地看着她,她能来看我,真好,

    “水芳,我还住着那屋子,就一人,我等你出来,”

    “别,一人租,房钱贵呢,别管我,找到合适的,你就和人租,”我嘱咐,

    “不,你还有东西落在那呢,我帮你看着,以后,我常来看你,”

    华鸿给我带的几乎都是我们家乡青市的特产,这些东西花费了她好几百,我将肉脯和其余七人分了,剩下的马蹄酥打算自己吃,

    马蹄酥猪油拌的,有芝麻,有豆沙,一咬甜到心里,日子越是苦,越要吃点甜的,

    我在这里面,黄东当然还是来看过我,

    他来,我就见,其他话我不说,就单说要他带吃的,我不和自己过不去,既然里面准许外头捎东西进来,我为啥不吃不喝,

    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生病,体力消耗那样大,我当然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对于黄东,我也不那么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坐着这个生产部经理的职位,怎样都是他出面,

    但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法院公x那天,因为登了报纸,驮马镇的人因为也买惠城日报,所以就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个事情,这可不得了,这事儿很快我奶就知道了,纸包不住火啊,

    更要命的事,我还在电视上直播露脸了,我带着手x,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背上穿着个黄马甲,黄东说的不错,因为我是初犯,而且态度又好,盗窃的东西也“如数”交还了公司,没有任何的社会危险性,所以我侥幸地没有进xx,而是继续留在xx所,继续改造,六个月之后,我就能出来了,

    当我转过身,要跟着法警出去时,我赫然发现,旁听席上竟然坐了飙哥,飙哥,是飙哥,我又看了一下,此时,我的头发已经剪短了,

    飙哥看着我,申请冷静,一言不发,

    他怎么又回来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会儿安然无恙一会儿又惊涛骇浪的,

    我忘了自己的安危,只是想他,

    渐渐地,飙哥的目光抽离了我,两手抱着胳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似乎在思考,

    我被送回到青市,在青市xx所xx,我不知道法庭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判决,不过我人回了青市了,我奶我弟和我妹也就方便看我了,

    我妹是我回青市,第一个来看我的,

    她给我带来了两个噩耗,一个是我奶,我奶为了我,生病了,一个是我弟,因为我的事儿,传的沸沸汤汤的,我弟气不过,找那些人打架了,结果把人打伤了,我弟得了一个处分,学校要求他道歉,但我弟拧,坚决不认错,学校被办法,只得将我弟开除了,

    我听了,浑身发抖,我弟这样一个优等生,竟然被学校开除了,我奶到底得的啥病,严重不严重,

    “灵儿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的心里,一下又后悔起来了,

    “姐”我妹见我这样了,也就懊悔自己多嘴,但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儿,她又不能不告诉我,“姐,哥本想一起来的,但担心你骂他,他说他出去打工了,等半年后,你出来了,他就来接你,”

    我听了,神思就更是恍惚,我弟竟然真的不上学了,这个噩耗对我打击太大了,我差点坐不稳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妹就摇头,“不知道,哥嘴紧,问他啥都不说,”

    我妹告诉我,我奶是得了眩晕症,不是啥严重的毛病,就是不能受刺激,

    我在青市xxx,啥都不用干,每天除了看电视,就是读报纸,我的任务就是在休息的时间里,给全体xx人员读报,读报比看电视有趣,因为电视只设定了一个台,tv,一天到晚地连轴看,让人哪受得了,

    说来,我的普通话,没在学校练成,却是在这里学标准的,

    当然,以后我才知道,我这样清闲,都是我妹给帮的忙,我妹去找了姚大毛,因为姚大毛的老婆,就在这里担任监管,姚大毛当然不是好货,有鱼儿上门,自然不放过,何况,这条鱼之前也沾过,

    姚大毛的老婆,结婚后,不知啥原因,就蹭蹭蹭地像吹气球一样,一下长到了二百斤,姚大毛看着我妹的小腰,又起了歹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妹为了我,还是被姚大毛沾了身子,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像死了一般难过,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不管我心里有多煎熬,我也只能忍,

    我奶从没看过我,我弟也是,其实,我也不想让他们来,宁愿,让他们以为我不过是出了一趟远差,

    虽然他们从别人的口里,也知道了,我是拿钱替人顶罪,还是我妹扛不住了,说了她借了高利贷的事儿,我奶和我弟,更是明白了,

    郭大勇也来看过我,华鸿也来,她告诉我,黄东离职了,据说也拿了一点好处费,在惠青市开了一家安徽口味的餐馆,据说生意不错,

    我读着报,心里又想起了我奶的话,我知道,我现在就是一只干瘪的虫子,

    冬天过了,春天过了,快到夏天了,时间真快,算算时间,我在墙上数叉叉,还有五天,我就要出去了,

    万万没想到,都快出去了,今天来看我的人,竟然是飙哥,

    我隔着玻璃窗,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那两监督的人,已经走了,飙哥是由所长陪同来的,他对飙哥异乎寻常的恭敬,

    飙哥坐了下来,凝视了我好半天,

    我被他瞅着,很不自然,就讷讷地道:“飙哥”我捋了捋头发,似在做梦,

    他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我,

    “把手给我,”他命令我,要我伸出手,

    我愣愣的,就将手拿了出来,飙哥轻抚了抚,点了点头,“你手上的茧子,已经没了,”

    那么,这样说来,他就知道我,没在里面受苦,

    呵呵在去越南之前,我一直以为,在里面帮我的,是我妹,但有一次,飙哥无意透出口风,是他暗中疏通,所长帮我办了个病历,我才得以幸免做那些苦活,

    “飙哥,你咋来了,”我担心他,毕竟他是个老大,不是说好了去缅甸的嘛,咋又回来了,

    这些话,我没问,但眼神已经告诉一切,

    “你是我的女人,我必须要来看你,”飙哥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听,手就一抖,想将手抽离开,

    但飙哥不让,

    他沉痛地看着我,“水芳,当时我就看出了,你缺钱,”

    “嗯,”

    “那只手机呢,”

    “我放回家里了,在行李箱里,”

    “没打开过,”

    “找不到按钮,不会,”我老老实实的,

    飙哥就叹气,“不会,你可以问,”

    他告诉我,担心我有麻烦,所以留了个手机,方便联系,“如果你有点脑子,该看得出镶在手机上的,是钻石,”

    “钻石,”是的,那手机的确好看,那镶嵌的宝石的确闪亮,但我真的没有想到那竟然是钻石,

    一颗那样大的钻石,市值几十万还是有的,但我那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我的经历有限,我的视野贫乏,我我辜负了飙哥的美意,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样承受飙哥的情意,

    我尴尬地看着他,“我这人,就是没脑子,”

    “我知道,出来了,我接你,”

    “你你到底有没有事,”我真是忍不住再问了,

    “我是自由人,”他这样告诉我,

    什么叫自由人,很久以后,我去了缅甸,见到了gg军的领袖,我才明白飙哥说的什么,的确,他是游离与所谓正道之外的,但他走的路,你又无可厚非,

    甚至,知道了这前后的原委后,还会陡然生崇敬之心,

    飙哥走了,因为见到了他,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我,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早早的我,我就起来了,我将衣服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我拎着袋子,所长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我其实也没听明白什么,但还是一直点头,

    大门开了,哐当一声,铁门格外地沉重,太阳格外地耀眼,

    我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深深呼吸一口气,门外停了一辆车,我以为是飙哥,但没想到会是黄东,

    我不理他,默默地走,

    黄东跟过来了,他在我面前停下,他说他忘不了我,干脆就辞职不干,来青市开了家餐馆,也为了陪陪我,

    我听了,就笑笑,坐了半年的x,失去了半年多的自由,好多事儿,我都看开了,

    “那真为难你了,”

    黄东一愣,“水芳,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诚意吗,”

    我听了,就点头,我说我信,我确实信,

    黄东吁了一口气,说要请我上车,我说不用,待会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是的,我妹说过的,今天我奶我弟都会来,骑着三轮,带着帮我买的新衣裳,大红颜色的,给我除除晦气,

    去旧迎新,我得将我在里面穿的衣服,扔了,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