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转过身,盯着我,道:“你想得美,这里可是重症监护,是空气质量最好,视野最开阔的地方,连我都没可能一直呆在这里,你就别做梦了,”
我心中一喜,但眼神却假装一道:“那你准备把我关在什么地方,”
其实我是想要去刀狼原来的舰艇,可要是直接说,一定会被这家伙怀疑,这才一点点试着问,
“你想被关在什么地方,”斜月反问道,
我自嘲一笑,道:“你可真是一个绅士,判一个人终身监禁,还彬彬有礼的征询囚犯的意见,”
“我向来很礼貌,”斜月笑着道:“这是你父亲留给我的好习惯,”
“是吗,”我笑道:“那我还真得谢谢我素未蒙面的老爹,”
斜月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道:“你要谢的可不止这些,”
说完,斜月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家伙到底准备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斜月离开后没几天,我就被移送到了其他舰艇,本来我是想着进入刀狼舰艇,把藏在床底下的姿给救出来,
不过我估计自己也没那么好的运气,也就没报奢望,大不了我身体恢复后,再调查,然后再跑,
可有时候命运总喜欢开玩笑,或者给你一个猝不及防的惊喜,斜月的手下,竟然把我塞进了刀狼的舰艇,而且还是我第一次进来时的房间,
只不过大洞已经被彻底补上,用厚铁板和电焊,再也没有可能凿开一个大洞,尤其是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
斜月的手下把我推进房间,并没有锁我的手脚,只是把门给锁上了,我看着周遭并什么特殊的装置,只是墙角有一个摄像头,闪着红光,
我不敢贸然查看床底,只是装出一副疲惫之态,坐在地上,而后缓缓躺下,尽力表现无所事事,
躺下后,我很自然的侧脸,看着床底下,只见床下有一个干瘦的女人,头发枯,面容憔悴,狼狈不堪,
见此,我也是深深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死,姿是我报复的唯一情报点,她要是被抓,或者生生饿死,一切线索就都断了,
幸好我绳索绑的够紧,又把她死死栓在了床上,让她没有逃跑,不过这姑娘估计也饿够呛,就在死亡边缘,
她也看到了我,浑浊的双目马上爆发出光芒,不过这种光芒更多的仇恨,特深,特浓,
是谁都要愤怒,被绑在地上三四天,不给水,不让吃,不理不睬,
确认了姿的位置后,我马上站起身,索性斜月的手下还给我留了下食物和水,
我避开摄像头,把东西递给了姿,她像疯了一样啃食着,用双手有些的活动距离,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进食,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说我晚来一天,就是一个小时也要挂掉,
我坐在床上,想着怎么解决摄像头的事,这家伙太碍事了,搞得我都没有办法跟姿交流,
想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简单有效的招数,脱掉鞋,直接砸向了摄像头,
砰,
我用的力气很大,声音自然也很大,再加上鞋子是那种沉重的军靴,只是一下,就把摄像头给砸歪了,
我看着摄像头的红灯渐渐暗淡下来,线也已经断裂,冒着蓝光,想来是已经报废了,
随后,我确认了一下门的反锁,马上趴在地上,跟姿商量计划,一开始她又叫又骂,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不过在我告诉她了情况后,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叫嚷,
“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得想得特殊办法才能赢,”我提醒道:“还有我刚才把摄像头给毁了,想来他们马上就会来维修,那样咱们就没办法再交流了,你最好用最快的速度跟我交换请情报,这样才能更好的制定计划,”
“原先我们有二十个人,都没办法赢,”姿显然情绪不高,道:“现在只有两个,更没可能,”
她的情绪显然很低落,但我并不认为事实如此,现在的姿因为血糖水平过低,有一些抑郁,也是很正常的,
我鼓励着她,并强行问她一些问题,继而转移的她的注意力,在一问一答间,很快她情绪开始变化,而我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咚咚咚,
有人在大力敲门,想来是维修摄像头的人来了,
我马上站起身,准备开门,可对面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直接就是一连串的枪声,
哒哒哒,
子弹穿透铁门,把锁头打的稀烂,有几粒子弹甚至在我脚下迸射,差点没把我给打成肉串,
砰,
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彪形大汉如同一头猛恶的大狗一般,直接冲了进来,
砰,
他二话不说,一枪托砸在我脑门,接着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死死按在床上,怒道:“你竟然破坏摄像头,知道这是什么级别的安保破坏吗”
我的呼吸很是有些不顺畅,脸也滚烫,想来是已经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至于狗问的问题,我甚至连听明白都有点困难,
“我在问你话,”狗吼着,吐沫星子乱溅,道:“回答我,你个废物,贱货,林怀安家的小杂种,”
其它的我没听见,但最后一句,我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砰,
我一脚踹在狗的裆部,力气之大,甚至我自己都听着胯下一凉,
嗷,
狗抱着下体,在地上乱蹦乱跳,脸皮涨红像茄子,
我没有再进攻,因为这家伙虽然言语很粗鲁,但心却很细,武器挎在肩头,牢牢绑着,
我敢肯定,自己要是再冲上去,这个愣头青一定用子弹送我回家,
不过就算我不攻过去,这家伙也会攻上来,
他喘着粗气,脖子粗了一圈,整个人就像头愤怒的公牛,端起枪,就怼在了我的胸口,吼道:“跪下,”
我笑了笑,并不为他的嘶吼动容,村里的老人们告诉我一个道理,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一般都不敢咬人,
“你我都清楚,你不敢杀我,”我对着狗道,
“去你妈的,”狗愤怒道:“老子今天就要杀了,把你的心脏打爆,再把你扔进排污口去喂鲨鱼,”
“那你得先打开保险,”我笑着对他道,从他拿枪的姿势上看,我知道他是一个老兵,对于枪械保险的敏感,就像有没有擦屁股一样,
所以,很明显他故意不开保险,是怕剧烈的举动,不小心走火,杀死我,
正如我所说,他不敢杀我,甚至害怕,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斜月下过相关命令,至于为什么,那不是我关心的重点,
“你破坏摄像头,意图逃跑,我举枪击毙你,”狗冷笑道:“多么合理的借口,”
我也笑着,道:“斜月不杀我,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杀,我承认你的方法说得过去,可你觉得自己能够骗过斜月吗,”
狗脸色变了变,凭他的智慧,不要说骗过斜月,就是欺骗斜月的勇气都没有,
砰,
狗一拳砸在我的脸上,力气之大,让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砰,
我反手也是一拳,也打脸,力气也很大,把狗同样打了一个踉跄,
知道他不敢杀我,我自然不会留手,
砰,
他一抹嘴角的血,同样又是一拳,
砰,
我一抹嘴角的血,也是一拳,我这一拳力气太大了,还是砸得他眼珠,让他扑地摔倒,趴在了床下,
摔倒后,他摇晃着脑袋,极力保持着清醒,想要站起来,但终究是没办法做到,
不过呆了几分钟后,他基本上恢复了过来,这也让他看见了床底下的情况,
看到床底下绑着的姿,他双眼中顿时露出了兴奋和狂喜,
因为这几乎是我妄图逃跑的铁证,甚至有可能置我于死地,虽然斜月貌似还不想杀我,可在杀我和让我逃跑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狗很兴奋,除了没吐舌头,其他表情跟发现线索的缉毒犬,如出一辙,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本来我是不想杀他的,因为我不能暴露,可现在的情况,他让我不得不下杀手,
“你想逃跑,你完了,”狗兴奋的大叫着,道:“就算我现在杀了你,斜月老大也不会埋怨我,”
刷,
我直接抽出了他脚踝处的匕首,
他现在确实找到了杀我的理由,可我不会给他杀我的机会了,
锋利的匕首横在了他的咽喉上,我扯着他的头发,在其耳边道:“你看见了什么,一个骨瘦如柴的姑娘,还是置我于死地的可能,亦或者你,”
“你”狗浑身颤抖着,看样子他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本来以为不过是一场摄像头的维修以及一次修理我的机会,
噗,
血流了出来,我如同冷血的恶魔般,杀死了他,
为了防止衣服沾染血迹,我用棉被堵住了他的伤口,被褥吸收着血液,很快夺走了他的性命,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在一个无名的农村看到一个少年用杀猪用的刀刺穿另外一个少年的咽喉,
那时候旁观的人群都疯了一样取棉被,去堵少年的脖颈,可终究还是没能遏制鲜血的狂涌,
那时候的我,懵懂无知,除了恐惧别无其他,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多年后,在深海之地,自己会重复幼年时见到的残忍一幕,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变得冷血而残忍,甚至都忘了恐惧是什么样一种情绪,
杀掉了狗,我很麻利的取下了他的衣物和装备,然后割开了姿的绳索,
姿吃完东西已经有一会儿了,力气恢复了不少,她站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扑来,跟我拼命,
“你大可以浪费时间,”我整理着衣袖,道:“我也绝对不会还手,不过你最好考虑一下我们逃命的时间还有多少,”
姿抽向我脸颊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
我看着她道:“狗死了,他的同伴虽然不知道,但他离开这么久不回去,一定很快就会有人来调查,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整理逃跑计划,”
姿仍旧不友好的看着我,道:“你有什么计划,”
“结合刚才你说的情报,还有狗要把我撕碎扔进排污道这事,”我警惕的盯着门外,道:“我决定利用排污道逃出去,”
“你在做梦吗,”姿极其不友好道:“外面的水压足以将钢铁瞬间压扁,你还敢出去,”
“照你这么说,整个基地的人除了电梯外就没有任何出去的装置和办法了,”我反问道:“出去就要被压死,”
姿当即皱眉不语,电梯当然不是唯一的出行办法,在设计之初,这座基地就考虑了不止一次的出行办法,这是极其必需且正常的设计,要不然随便把电梯一堵,杀人工会不是就完蛋了,
“基地有潜艇通道、有弹射仓,甚至还有发射系统,”姿解释道:“可是这些东西,都在最核心的地带,根本不是咱们能够接触的,”
我点头道:“我明白,不过有一样我们是可以接触的,那就是厕所,”
“厕所,”姿蹙起眉,道:“你想从厕所里面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说你没办法逃出这种特殊结构的厕所,就算你能,出去后也会被瞬间压死,”
“谁说我要逃了,”我笑着反问道,姿说的特殊厕所,我也知道一点,因为外面水压大,想要把污秽排出去,是需要极大的压力和泵的,不然根本没办法弄出去,
所以,整个基地的排污系统有着极其特殊的结构,可也正是这种特殊结构,给我们的逃跑带来了一丝丝可能,
“你不跑,”姿看着我,道:“准备干嘛,”
我笑了起来,嘴角像致命的锋刃般勾起,如果有镜子的话,我自己也一定会被满脸的残忍和冷血震惊,
“我要毁了这座水下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