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裕隆斋出来,林镖头回到镖局,正见几个师弟和徒儿在前进天井下舞枪弄棒。特别是那师弟关天保使的一条三米长的钢鞭,忽剌剌如游龙出海一般。还有那大徒弟孙金良的大砍刀也舞的呼呼响。面带笑意跨进门槛来。众人却才见林镖头回来,都围拢过来,问及裕隆斋梅老爷相请之事。
“梅老爷请我到他家赴宴,为因年下是他老泰山七十大寿,他有心准备下几箱金珠礼物送去贺生辰。不比往年随意走动,且兼近年战乱不动,于路不平,特请我过府托镖,让我们代他走这一趟。”
“师兄,这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知所托何物?”关天保高声询问到。
“管它什么东西?既是庆贺之物,想必无非是些金珠宝贝。却不曾见得,他已经着人用一米长高的朱红木箱整治好,上了铜汁浇筑好的将军锁。上了封条。”
孙金良略带疑惑道:“却也作怪?往常不见这样托镖的?”。
“管这些干嘛?我们只要把镖的顺利送达,拿了回执就好。其它事我们不要多问。”林铭道,虽然自己心里也有些狐疑。
“都收拾下棍棒,你们几个去通知大家到议事厅上安排事程。”林铭一直往议事厅上走,一面侧着身手指着几个徒弟让他们去召集所有镖局的镖师来议事。几个徒弟闻言都匆匆跑出门外去不提。
不过一盏茶功夫,镖局里的镖师先后到齐,到议事厅按各自位置落座,总有十五人。
林镖头坐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左手边坐的七个镖师为首的是大师弟关天保,余下分别是二师弟焦凤林、三师弟叶茂群、四师弟蒋元,和刚加入的三个镖师金万、张韩、叶明鸿。右手边则坐着三个徒弟和伙夫等不必细题。
只见林镖头道:“今日裕隆斋梅老爷托镖于本局,须往江州走一趟。大家来商议一下谁去比较合适,各个分工明白,择日告知梅老爷好启程押解。”
“师兄,此去江州路途遥远,且荒山险林众多,到处兵慌马乱,不知梅老爷还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说话的是二师弟焦凤林,因他平日办事机敏周密,林铭对他平日慈爱有加。
见二师弟问及,林镖头道:“那梅老爷倒爽利,不曾有其他要求。倒先把所有的镖银付了,足有三十两黄金。只是有一件也还依得,要林某人亲自押镖。”
“这么说倒了容易。不知梅老爷几时出发?”蒋元问道。
“按梅老爷的意思,总在这几日。”林镖头道。
“嗯!大家听好了。按梅老爷的意思,这趟镖的“掌班”大镖师我来担任,其他人员听我调遣。茂群、蒋元、金万、鸿明及保山、曾庆、刘力随同一道押镖。其余人留在镖局好生看守,待天赐回来再接镖。平日勤加练习武艺,不可荒废。”林镖头手按桌案正色道。
原来镖局押镖,需有一个“掌班”大镖师随行,还要几个武艺高强的镖师随从。
“金良你去师娘那拿上十两银子,带着刘力去府衙走一趟,关了路引来好择日出发。”林镖头转向右边说到。
“是,师父。”孙金良和二师弟刘力即立起身朝诸位拱拱手,便转入后堂。向师娘说了缘由,要了十两银子。去府衙,关文凭去来回报。
这边林镖师又吩咐众人去开了镖单、文凭及各项路上要用的车马,器具尽都妥当。忙忙直到日头偏西,各个镖师也自回家去准备不提。
林镖头辄转身入后堂来,家人摆上饭菜和夫人、小姐吃过。自和夫人揭起玛瑙垂珠帘进里室,坐在圆茶桌边绣墩上问道:“凌儿那丫头最近在干什么?刚看她吃饭慌慌张张的?”
“老爷,我前些天和她说起,天渐渐凉了,该准备些应时节的衣服了。昨天我叫我丫头翠儿问小姐近日都做些什么?那丫头说自我和她说起置办当季衣物后,小姐就在闺房里做下件披肩呢。”林夫人一边说,一边拿着铝制脸盆打水过来让洁手。
“眼下我要出去一趟,年下可能才赶得回来。夫人要好生照顾好自己和凌儿。镖局自有天保、金良等众人看护。有事可以叫进金良来吩咐可稳妥。”
林夫人道:“嗯!现时节外边不太平,早晚回家,我们母女在家巴望。只是天赐还没回来。”
“是啊!天赐第一次出镖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否顺利?所幸路不甚远,想必快到家了。”林镖头道。
“嗯!老爷,我给你准备了些天气冷下来的衣裳放在这个包袱里。早晚天气凉下来注意添加。”林夫人坐在床沿边细细折叠着当秋的衣服,一边说道。
“嗯!夫人自当宽心。为夫记下了。”原来这林镖头最是一个直言直行之人,对人从不会谦让忸怩。唯独对自家夫人和孩子万般温柔款语,似楚霸王英雄般儿女情长。固家里甚是和睦,当夜收拾毕一同睡下无事。
且搁下这边不提。你道林镖头和林夫人口里的天赐是谁?正是林镖头的大儿子,长林小姐两岁的兄长林天赐。单表这林天赐自幼聪敏,性胆勇,貌美若妇人。幼时拜福州城外青云山上一个道士为师,终日习武,耍一口好剑,前年才学艺年满辞别师父归家,这两年也随父亲走过几趟镖,林镖头有心锻炼他,故在年后三月向阳花开、榕树芽嫩之日,接的趟镖让天赐独自带队保镖护送,这天赐也艺高胆大不辞让,和一众同局镖师上路,还是林夫人放心不下孩子独自走镖,有些嗔怪林镖头性急主张之意。林镖头只好好言抚慰。
林小镖师这趟镖走的是旱路,北上浙江行省平阳县去,一路穿州过府山高林密,岭峻人稀之处。正遇着:山外山贼人是朋友,路复路义士交兄弟。欲知缘故,请看下回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