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我是你绅哥 > 杜老板
    雷倾雪本来已快冲出了门,突又转回来,瞪着顾绅道:“喂,你来干什么的?”

    顾绅仍然穿着那件中国长衫,用一只手提着衣大襟,眨了眨眼,道:“来找你。”

    雷倾雪冷笑道:“来找我?现在才来?你以为我一定会等你?”

    顾绅笑道:“你现在不是在等我?”

    雷倾雪听到这里连忙摇头摆手道:“当然不是。”

    顾绅道:“不是等我,是在等谁?”

    雷倾雪面色张皇,神情紧张,压低声音道:“等他。”

    顾绅怔了怔,道:“他?他回来了吗?”由不得他不惊讶。

    雷倾雪眨眨大眼睛道:“这不关你事?”

    “得了,别瞎猜了,”顾绅紧皱双眉摇摇头,苦笑道:“我很担心你,所以满街在找你。”

    雷倾雪瞪着他,又瞪了半天,道:“你一直都在找我?”那黑眸底处有种她未曾看过的醇厚情感,不同于以前曾经有过的疯狂爱恋,而是更深沉浓郁的感情,让她死寂的心突然悍然悸动了下。

    顾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不找你找谁?”

    雷倾雪忽然“噗哧”一笑,道:“呆子,你担心什么?”

    顾绅叹了口气,没有吱声,他静静地看着雷倾雪。只是举起手轻轻抚过了他细致的脸庞。

    雷倾雪的声音不由得轻颤了起来,道:“我知道了。方才你已经找我谈过了。”

    顾绅面色阴沉,双眉紧皱,脑门和大圆鼻子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又怔了怔,道:“你真的不肯放弃?”

    雷倾雪咬着嘴唇,笑道:“呆子,我刚才不是已告诉了你吗?”

    顾绅道:“这简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雷倾雪向左面的那扇门努了努嘴,嘴角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道:“在里面。”

    这扇门里,正是于家。

    顾绅瞪大了眼睛,讶道:“于满棠在里面?在里面干什么?”

    雷倾雪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碰到一块的时候,一呲牙道:“聊天。”

    顾绅道:“跟谁聊天?”

    雷倾雪再一次得意的说道:“她妈喽。”

    她忽又瞪起了眼,瞪着顾绅道:“不是和他妈?就是和他爸爸?”

    顾绅讷讷道:“好像是。”

    雷倾雪眼睛瞪得更大,道:“是好像,还是真的?”

    顾绅苦笑道:“真的。”

    雷倾雪歪起头,用眼角瞟着他,道:“他好像是前天晚上来的。”

    顾绅眼珠转了转,点头道:“嗯。”他越听心情越沉重。他从雷倾雪的表情中,感觉到他讲的情况是真实的,可信的。

    雷倾雪道:“前天晚上你也在这里?”

    顾绅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道:“好像……好像是……”

    雷倾雪咬着嘴唇,突又一扭头,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真有点像是五月里的天气,变得真快。

    顾绅只有叹息,除了叹气之外,他还能怎么办呢?

    男人在女人面前说话,真应该小心些,尤其是喜欢你的女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倾雪又慢慢地走了回来,走到顾绅面前,手里拿着俩酥油饼。

    她脸色已好看多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绅,忽然道:“你怎么不说话?”把其中一个递给顾绅。

    顾绅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敢说。”

    雷倾雪媚眼如丝,瞥着顾绅道:“不敢?”

    顾绅呵呵呵憨笑,抓了抓右脸颊的瘙痒,道:“一入门墙终身弟子。你是师父的女儿,我怕又说错了话,让你生气。”

    雷倾雪憋着不笑,道:“你怕我生气?”

    顾绅点着头说道:“怕得厉害。我很可能也不久于人世了。”

    雷倾雪眼波流动,突又噗哧一笑道:“呆子,不该说的时候嘴巴不停,该说的时候反而不说了。”

    她目光渐渐温柔,凝视着顾绅,她眨了眨眼睛,又点点头说,“你很有男人气概。”

    顾绅道:“不知道。”

    雷倾雪柔声道:“我知道。”

    顾绅转动了一下脖子,道:“你知道。”

    聪明的男人总是会选个很适当的时候来装装傻的。

    雷倾雪眼波更温柔,道:“你难道不怕他们真的杀了你?”

    顾绅道:“不怕,所以当我从您这里知道他的问题是这样严重以后,我心里是非常难过的,我只怕你生气。”

    雷倾雪嫣然一笑,温柔得就仿佛是可以令冰河解冻的春风。

    顾绅也仰起头来盯着她,似又有些痴了。

    雷倾雪慢慢地垂下头,道:“于和坤是不是找你谈过话?”

    顾绅道:“嗯。”

    雷倾雪道:“他说了些什么?”

    顾绅道:“他要我找出凶手。”

    雷倾雪咬着嘴唇,道:“你说什么?”

    顾绅道:“我同意!”

    雷倾雪抬起头,忽然站起来,握住了他的手,道:“你……你真的……?”

    顾绅点了点头。

    “你……”雷倾雪一挥手把脸扭向一旁去了,道:“你要出卖我。”

    顾绅仍摇着头柔声说道:“搞屁啊你,我出卖你,我宁愿出卖自己。”

    雷倾雪立刻问道:“真地?”

    顾绅叹了一口气,道:“嗯。倾雪,你咋能不相信我呢,我是你什么人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雷倾雪又笑了,笑得更甜,眼波朦胧,就像是在做梦似的,轻轻一瞪眼睛说道:“我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人跟我这样子说过话,也从来也没有人拉过我的手……你知不知道?相不相信?”

    顾绅道:“我相信。倾雪的话,我句句深信不疑。”

    雷倾雪道:“就因为别人都觉得我很凶,所以我自己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凶了,其实……”

    顾绅忍不住笑道:“其实你本来就很凶。三拳俩脚就把我撂倒下了。”

    雷倾雪嫣然一笑,道:“其实有时我跟你生气,根本就是假的。”

    顾绅翻了翻眼皮问道:“为什么要假装生气?”

    雷倾雪正眼角挂笑地望着他,道:“因为……因为我总觉得若不时常发发脾气,别人就会来欺负我。”她是个占惯上风头的人,真是一株娇养坏了的嫩苗,她宁肯失去也不愿意示弱。

    顾绅柔声道:“你这是咋整的?在哥面前以后绝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雷倾雪眨着眼,望着他这位亲爱哥哥的这副尊容,强忍住笑,指点着说道:“若有人欺负我,你去跟他拼命?”

    顾绅道:“当然,只不过……你以后可不许假装生气了。”

    雷倾雪又咬起嘴唇,道:“但以后你若敢再有其他女人,我可真的生气了。”

    顾绅道:“不会。”

    雷倾雪脸上立刻又露出春风般温柔的微笑。

    顾绅看着她,从心里觉得她真是个很可爱的少女,又直爽,又天真,有时简直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他忍不住对她道:“您先和我回去,我就给您去开汽水。”

    她的脸又红了,纵声笑起来,笑得那样开心,竟流出了眼泪。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轻轻咳嗽。

    那人正带着微笑,看着他们。

    雷倾雪的笑嘎然而止,脸更红。

    顾绅微笑道:“我们该回去了!”

    雷倾雪红着脸垂下头,道:“嗯。”

    顾绅道:“那我们回去。”

    她出去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又回眸向顾绅一笑。

    令人销魂的一笑。

    雷倾雪的笑是明朗的、可爱的,就好像是初春的阳光。

    在顾绅面前,雷倾雪看来就更像个孩子。

    顾绅拉着她的衣袖,忽然问道:“他们每次到镇上,都是几个人?”

    雷倾雪道:“三个人的时候比较多。

    顾绅道:“他们看来真的是怕了?”

    雷倾雪冷冷一笑说道:“他们总有落单的时候。”

    顾绅叹了口气,道:“你再喝我说说师父被害的那天发生的什么。”

    雷倾雪道:“你问这个为什么?”

    顾绅转动了一下脖子,道:“我想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雷倾雪冷漠的把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下,道:“你想到了什么?”

    顾绅却又叹了口气,道:“他是为杀那个杜开楼,现在他也死了,师父是被灭口地。”

    雷倾雪睁大眼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绅眼望着雷倾雪,冷冷一笑道:“那个杜開楼是什么人。”

    雷倾雪道:“奉天巨富杜惠林的亲侄子。”

    “他?”顾绅一皱眉说道:“奉天杜惠林的人。”

    雷倾雪道:“你知道杜惠林?”

    顾绅缓缓道:“听说过。”

    雷倾雪抿嘴一笑,道:“你消息很挺灵通。”

    顾绅摇摇头,深思道:“略知一二?他为什么要杀那个杜開楼”

    雷倾雪道:“没查出来。你……你能查一下么?”

    顾绅道:“嗯,我会查。”

    雷倾雪道:“你怎么没看出来?你真是狗头?”

    顾绅道:“怎么。”

    一丝幸灾乐祸的笑纹从雷倾雪嘴角上掠过,但她仍然用非常诚恳的语调说道:“你是不是狗汉奸?”

    顾绅道:“我?狗……汉奸。”顾绅不会游泳,他生长在江城的松花江边,但是老来得子的父亲却从不许他去干那危险的水中游戏。这是他的最大弱点;被迫当上了警察厅的特务以后,被别人误会成汉奸,这是他最大的心病。

    雷倾雪道:“你是特务?你个熊色学人作汉奸。”

    顾绅一听马上说道:“有人告诉你什么了。”

    雷倾雪脸还绷得那么紧,横眉立目中射出两道寒光,寒光中透出一股杀气,道:“是还是不是?”

    顾绅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字字地说道:“是……”

    雷倾雪骇然道:“你真是汉奸?”

    顾绅摇了摇头,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人总是要做一些他自己不愿意去做地,你没听说过人在曹营心在汉么。”

    雷倾雪讷讷道:“你是说你表面是汉奸,心是红色地?”

    顾绅又点点头,嘴角带着种神秘的笑意,道:“不要相信别人的话,要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内心的感觉才永远不会是假的……。”

    纪国梁忽然见到一个大个子,戴着茶色眼镜,穿着灰色串绸长衫,后背微驼,他的身后跟着俩个穿西装的保镖。纪国梁立即扬手道:“你怎么来了,……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顾绅和薛久桐对望了一眼,沉默着。薛久桐给纪国梁和那大个子从纸箱里拿出俩葛瓦斯,启开。送到杜惠林面前,声音微颤着说:“你,你喝饮料吧。”保镖接过葛瓦斯。

    杜惠林向薛久桐瞥了一眼,转而对纪国梁道:“纪厅长,我这次来,首先是因为我侄子杜開楼……”

    纪国梁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杜開楼。”一听见这个名字,顾绅猛然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杜惠林道:“我没儿子,身边就这么个孩子,你知道?”这个大个子不是别人,正是和雷倾雪一同提起过的奉天巨富杜惠林!

    纪国梁笑了,道:“我还记得他,很帅气的小伙子。将来必成大器。”

    杜惠林道:“他死了!”

    “噢?”纪国梁讶异了几秒钟,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

    杜惠林道:“是被人杀地。”

    纪国梁道:“好啊,我会调动了我所有的关系……”

    杜惠林道:“谢谢你,用不着了?”

    纪国梁还弄不明白他来于什么,道:“他还是那么年轻。我一定帮你……”

    杜惠林道:“我会给開楼报仇。”

    纪国梁嘬了一口葛瓦斯,直觉清醇无比,直人肺腑,道:“嗯。”

    杜惠林道:“于满棠?”

    纪国梁道:“于和坤的三儿子?”

    他忽然转向顾绅,道:“你们先下去?”

    顾绅点点头,道:“好地。”薛久桐也已知趣地退了出来,回手关严了门。

    纪国梁道:“你找到凶手?是于满棠?”

    杜惠林沉吟着,冷笑道:“没错。”

    纪国梁沉下脸,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杜惠林道:“我……我要抓人。”

    纪国梁好像被蛇蝎蜇了一下似的,睁大着惊恐的眼睛,道:“什么?你要抓于满棠”

    杜惠林道:“没错。所有姓于的……”

    纪国梁不由得向前挪了一下,探着身子向门口望着,沉声道:“这么说,你这是给我打招呼?”

    杜惠林喝了一口葛瓦斯,仰起头,缓缓地说出一个字,道:“是。”

    纪国梁把剩下的葛瓦斯倒进嘴里,道:“我非常高兴您这样直率地对待我,把我真的当成了……自己人,只不过这……。”

    杜惠林向保镖勾了勾手,道:“把我准备的礼物给纪厅长。”那人立即把一个红木小箱子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打开,黄橙橙的一箱金条。

    杜惠林笑道:“这是二十根小黄鱼。”

    纪国梁这一望使他心头猛然一震,目中露出了敬畏之色,道:“你准备什么时候……。”

    杜惠林嘴角立刻现出了笑纹,道:“你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

    纪国梁脸色这才和缓了些,又问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知道?”

    杜惠林眼睛里忽然闪出了光,道:“这么点小事,没必要牵扯那么多!”

    纪国梁道:“好吗,我没有看见?”

    杜惠林抬起左手,食指和中指分开,立刻有保镖将雪茄放到他俩指间,随后给他点燃,杜惠林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儿道:“谢谢,纪……”

    纪国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道:“客气?”

    杜惠林道:“好说。”

    纪国梁笑着,道:“准备怎么做。”

    杜惠林忍不住道:“这人已经不重要,他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纪国梁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他白愣了杜惠林一眼,道:“有。”

    杜惠林苦笑了一下,紧接着话音对纪国梁道:“有关系?”

    纪国梁点点头,道:“我不知你查过于和坤没有。”

    他缓缓接道:“他的背景很复杂……”

    杜惠林把眼光移向纪国梁道:“你是指万师长?”

    纪国梁沉声道:“他是万师长的人,他的儿子掌握万师长一个旅长的兵。”

    杜惠林道:“那又怎么样?”

    纪国梁道:“你不怕有后患么。”

    杜惠林道:“后患?”

    纪国梁道:“他儿子是你们杀地?”讲完,就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杜惠林,等待着他的回答。

    杜惠林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他就已死了。”

    纪国梁蹙眉道:“不是你!”

    杜惠林道:“哦?”

    纪国梁道:“那他为什么会被人杀了灭口!”

    杜惠林瞪起了眼,道:“杀人灭口岂不是最稳妥可靠的办法!”

    纪国梁冷眼望着他,道:“我怎么糊涂了!”

    杜惠林道:“我问你,他是谁杀地?”

    纪国梁道:“不知道。没线索。”

    杜惠林道:“为什么?”

    纪国梁道:“平和堂有谁不知道,所以杀他的凶手绝不是本地人。”

    他冷冷接着道:“本地人也没有人敢杀于家的人。”

    杜惠林冷笑着,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纪国梁沉吟着,又道:“他临死之前,听说跟一个外地人起了争执?”

    杜惠林那明亮的眼睛在长眉毛下眨了眨,一挥手道:“你怀疑是我的人。”

    纪国梁道:“现在不怀疑。”

    杜惠林道:“为什么。”

    纪国梁沉下了脸,道:“因为今天你来了。”

    杜惠林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