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话音停顿，顾绅讶异的问：“你谁？”。
他想不出爹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
顾绅没有再问：“难怪我瞧你的功夫眼熟。”
突然被震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狗蛋道：“我说啥了……”
顾绅道：“你说奶奶？怎么了？”
狗蛋道：“对了，我是说奶奶和我在一起。他可吃苦了。”
顾绅的心被他的话刺破，羞愧、愤怒，一下子全都涌出。
“你怎么不早说。”
“奶奶不让我说，他说你是汉奸？她不认汉奸孙子。”
顾绅的心被他的话刺破，羞愧、愤怒，一下子全都涌出。
“奶奶？奶奶！奶奶。”顾绅大声道：“还不带我去。”
望着白发斑白的奶奶，顾绅傻站了良久，哽咽道：“奶奶……”
白发老太婆转身叫道：“狗蛋你今天怎么回来……”
望见顾绅，奶奶怔住，道：“你……？”
“奶奶，我是小宝宝啊！”
奶奶望着顾绅，用力猛掴顾绅的脸，骂道：“汉奸，当汉奸？”
顾绅也没有闪避抵抗，一双手却还是紧紧地抓住她。
奶奶气得眼泪都流出，握紧双拳，痛击他的脸颊。
雷倾雪、狗蛋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奶奶掴得心痛了，叹息了一声。
奶奶停下了手，狗蛋忙给奶奶拿来一个小凳子。
顾绅弯起膝盖，跪在地上。
祖孙俩也不知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解释在这种时候也没有用。
雷倾雪道：“奶奶，我是雷倾雪，求求你，求求你，让他起来吧。”
奶奶含糊低语：“你说，你叫什么。”
狗蛋道：“奶奶，他是您孙媳妇！啊！”
“孙媳妇？”奶奶的声音很冷静，很惊喜。
雷倾雪脸涨得通红，但是她没否认。
这声音听在奶奶耳里，的确像是春风吹进了她的内心。
还是雷倾雪的面子大，说动了奶奶。
然后他们搬去了狗头馆！
奶奶余怒未消，痴痴地幽怨地看着他。
她长得也许并不算太老，因为奶奶常年练功，身体健康。
她虽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却自然地有种威仪的魄力和气质，奶奶一向很宠爱这个唯一的孙子。
一个这样慈爱的老人，无论对任何小辈说来都已足够。
雷倾雪推开门，走了进去，往她的炕上一躺，连靴子都没有脱，鞋帮破了皮。
奶奶的眉尖轻轻皱了皱，道：“你能不能买双新靴子？”
顾绅抬手挠了一下头皮，“呵呵”一笑，得意的笑道：“为什么。”
奶奶瞪眼道：“为什么？”
雷倾雪道：“因为我这双靴子都破了。”
顾绅又“呵呵”一笑，得意的说道：“噢，我知道了？”
雷倾雪跷起脚，指着靴子，道，“你啊？哪个姑娘跟了你真是倒霉啊。”
顾绅笑了，站起来走过去，笑道：“我亏待你了么。”
奶奶一把拉住了她，回护道：“你还敢顶嘴。”
雷倾雪“噗嗤”一声，笑道：“我终于有靠山了。”
“对，小兔崽子要欺负你告诉我收拾他。”奶奶噘嘴望着孙儿。
三人嬉闹一阵，彼此偷偷的看两眼。
顾绅突然问道：“对了，奶奶？你怎么来了，我爸妈呢？”一句话被惊醒了，“吱吱喳喳”地声音一下沉默了。
死盯着奶奶变沉默的脸，顾绅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不知道？什么？”奶奶脸色暗淡下来。
任谁看见她的脸，一定可以看出她脸上的仇恨与愤怒。
这个秘密她隐瞒了他很久，因为发现孙儿在为为政府的警察做事，所以她不愿意和他相认！
她迟疑着，终于咬了咬牙，道：“你爸妈都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顾绅猛的站立起来。
雷倾雪在半年前，她也经历过丧父之痛，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不清楚。如今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和现在的顾绅一样。
顾绅的眼睛都瞪大了，大叫道：“狗蛋！”
“狗蛋呢。”
“干什么？”
“狗蛋呢。”
“怎么找他？”
“搞屁啊你，狗蛋呢。”
这三个字第三次出口就变味了。
“我在这儿？”狗蛋已经知道顾绅找他为什么，道：“没错，师父是被日本人杀的……”
“日本人？”
“是，师哥。”
“日本人！”
“没错，我亲眼所见。”
“日本人。”
“师哥，你要怎么做？”
“你妈地？小日本。”
顾绅微笑着重复道：“你妈地？日本人。站着来的？我让你躺着回去。”
奶奶立刻走过去，道：“现在你还要不要给日本人当狗？”
顾绅微笑着叹息了一口气，道：“要，我更要去警察厅了。”
奶奶骂道：“你个兔崽子。太不给顾家争脸了。”
狗蛋眨眨眼，道：“妈呀，师哥是要做卧底，打入敌人内部，对不？”
奶奶笑了，轻轻道：“孙子，真是这样么，你是帮助咱自己人地？奶奶明白了。”
雷倾雪也轻轻道：“我也坚决支持你。”
“保密啊，我这是卧底啊。很危险地。”
奶奶拉着狗蛋儿对顾绅说：“这孩子姓苟，十九岁了，整整跟家住了十年，现在交给你了！”
顾绅沉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从此他就是我的亲弟弟了！”
六子深觉事出意外，脸上现出了招牌的微笑说道：“恭喜你们兄弟？”“哈哈。”
“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祖孙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对方的内心。
奶奶道：“真是我的好孙子？奶奶把金针功夫传给你。”
顾绅撒娇道：“奶奶，你还藏私了？”
奶奶道：“嗯。”
顾绅又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当初你不肯教我，现在却肯教我？”
奶奶道：“我睡不着。”
顾绅抬手挠了一下头皮，“呵呵”一笑，道：“睡不着。”
奶奶皱了皱眉，道：“是那金针穿刺传女不传男？”
狗蛋尴尬地道：“这……这，我也是男的，奶奶你干嘛传给我。”
奶奶道：“我根本没当你是男的？”
顾绅笑道：“是啊，可我是男的。”
奶奶也笑了，道：“特别时期特别对待，为了杀日本鬼子，无所谓男女了？”
顾绅道：“我明白了，只要是好的杀人伎俩都需要。”
奶奶笑道：“呵呵，奶奶终于可以和你沟通了。”
顾绅低声喃喃自语道：“金针么，又不是子弹，只可惜打又打不过它，跑又跑得没它快。”
奶奶眼波流动，道：“我明天就开始？”
狗蛋叹道：“你奶奶又来了。整天逼我练功，上进。”
雷倾雪嫣然一笑，道：“奶奶，我是女的啊？”
顾绅道：“是啊，您教倾雪。”
奶奶皱眉道：“倾雪？嗯，是啊倾雪是我的孙媳妇，正合适。”
随即笑了笑，道：“倾雪好哇。”
奶奶笑得还是很动人，但瞳孔里却已露出愤怒的针刺。
顾绅终于是脱离了奶奶的纠缠。第二天一早，都是俄国风味的早餐，桌面冰凉的酸牛奶、红茶、葛瓦斯；还有各种面包和把香肠切成一片片地。
老太太没吃没喝惯了，任何食物吃得都是有滋有味，雷倾雪也憋着不敢说什么。
，日本占领平和堂以来，顾莪第一天到警察厅上班！
街上居然是空无一人，寂静的怕人。
突然。
顾绅听到“砰”地一声，他大步走了进来。
一个巨灵神神般的巨人！武藏丸。
武藏丸站在门口，脸上那种愤怒狞恶的表情，足以令人呼吸停顿。
顾绅呼吸已停顿，叹了口气，喃喃道：“猪啊，你挡着门干什么。”
武藏丸瞪大眼睛，道：“你不可以进去。”
里面突然大喝一声：“八嘎！”接着只听道：“救命啊，啊，哎呀！”的大叫。
顾绅咬着嘴唇，骂道：“谁……谁又在刑讯逼供？”
武藏丸骂道：“你！闭嘴。”
那薛久桐忽然从自己的办公室四仰八叉的跳了出来，旁边的人没一个敢动他，跟着从他办公室又一个猪猡一样的黑小个子冲到薛久桐面前，指着薛久桐的鼻子，大声道：“你，八嘎，混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薛久桐已被他反手一个耳光掴了个倒仰。
“把匾给他们挂上，以后就挂这个。”黑小个子穿了一身黄呢子军服，冷笑道。
武藏丸很高大，他190的个头，随手一耳光把身前的警察打得飞了起来，“砰”的，重重的撞在墙上落地。
他跌下来的时候，嘴里在流血，头上也在流血——连血里都有酒精透着酒气。
武藏丸却连看都没有看他，眼睛瞪着，厉声道：“以后挂它。”“王道乐土”“共存共荣”俩红字匾被他挂上门楣。
纪国梁什么话都没有说，垂着头，傻愣愣的站着。
武藏丸也没有再说话，嘴巴扬起老高，傲慢的“砰”的一下，推开了门，道：“冈田君，我们走。”
武藏丸在前面走，冈田春生在后面跟着。俩人一高一矮，带着五个宪兵。
武藏丸大步走出长街，一直没有回头，突然道：“你出来干什么？”
顾绅的脸色铁青，道：“这是警察厅，我随便什么时候想出来都行。”
武藏丸调转回头，一字字道：“我问你，你出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虽缓慢，但每个字里都带种说不出的凶猛和杀机。
顾绅咬起了嘴唇，终于垂首道：“我想出来找个人。”
武藏丸道：“找谁？”
顾绅转动了一下脖子，道：“这也关你的事？”
武藏丸道：“这里的事，就是我武藏丸的事，你别嚣张。”
顾绅道：“我几时嚣张了？”
武藏丸厉声道：“刚才！”
顾绅叹了一声，道：“想跟你聊聊，也算嚣张。”
武藏丸道：“你找谁？”
顾绅转动了一下脖子，道：“你。”
武藏丸冷笑道：“你想找我聊什么。”
顾绅也冷笑道：“你们？你……你们？为什么打人？”
武藏丸突然，一拳打在他肚子上。